第十三章 此情只可成追忆 2_机关里的女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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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此情只可成追忆 2

  那次郝秘书长打招呼的事,真搁浅在邱处长这里。这个狡猾的小政客,一招一式真是炉火纯青,如他当时想的那样,秘书长哪会记得这许多?拖一段时间,刘华的武功也就全废了。打那以后,郝秘书长真的就没有向邱处长问起刘华的事。之后不久,郝秘书长也调离办公厅到人大去了。

  一天半夜,刘华家床头的电话铃响了,刘华“喂”了好几声,对方的声音才虚弱地飘过来:“刘主任,我是肖悦,我可能是胆囊炎犯了。你帮我一下,我家的备份钥匙就在门外的地垫下,你自己开一下门,我动不了。”说完,就是一串长长的“嘟嘟”声。刘华不敢懈怠,马上摇醒丈夫,赶到了肖悦家。

  只见肖悦痛得满头大汗,全身蜷缩,见刘华进来,不知是因为太疼痛还是很感激,她流泪了。

  夫妻俩把肖悦送进医院急诊室,医生边开单,边庆幸地说,要是再晚点来,命都难保。

  此刻天已蒙蒙亮,刘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
  肖悦住院期间一直是刘华送汤送水,不离左右,令肖悦非常感激。这些日子,还有一位心疼着急的人,那就是梁小峰。他是天天到肖悦的病床边,陪着聊天。这段长长的日子,让他俩更了解了,心与心连在了一块。

  肖悦躺在病床上,思索着这一切,真所谓有酒有肉多朋友,急难何曾见一人,刘华如此真心待自己,肖悦心中一个想法油然而生,我应该让陈副部长帮助刘华,不能让姓陈的占了便宜不办事。我不能太傻了,竟然一赌气一年多了都没和他联系,这个狗东西,也不来个电话,真是太伤人心了。躺在病床上,她给陈志安打了个电话,她知道老陈下班很晚,这时打电话最合适。

  接到肖悦的电话,陈志安的心“怦怦”直跳,内心的情感太复杂了,有愧疚,有想念,更多的是心慌,其实他也常想到肖悦,只是不好意思,也不知怎么处理这种复杂的感情矛盾,于是只有选择逃避。听肖悦说完后,他很认真地说:“我一定帮助她。”他对肖悦透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:“即将到位的周秘书长是我的党校好友,估计他会尊重我的意见。”陈志安还想说什么,肖悦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。

  果然没多久,周秘书长就到任了。这是一位雷厉风行、很有干劲的领导,他在官场上算是运气好,20多年前,一出校门就分在计委工作,所跟的领导一路春风,现在已升至正省级,他算是遇到了伯乐。千里马一路平川,脱颖而出,没有遇到什么沟沟坎坎,这就是命。到任后的周秘书长在职工大会上公开表态:“我要让想干事、能干事、干成事的人上;让那些打小算盘,自己不能干、又要整干事的人下。对那种拉圈子、走关系、想方设法整人害人的人,我是坚决严办,绝不姑息!”

  他的一番话,激起了满堂掌声。这种风格,与郝秘书长迥然不同。周秘书长是这样说的,也是这样干的。他深入基层了解情况解决难题,不回避矛盾,他听说刘华他们转制的事已拖了两年,很着急,亲自催促协调办理。

  提起刘华,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好多年前刘华那风风火火的形象,那时他在给领导当秘书,而刘华则在省委宣传部宣传处工作。一次领导到基层调研,刘华也属于随员同行,他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。一是每天清晨,刘华都起得很早,不是帮老乡挑水,就是帮着老百姓打扫院坝,在这偏僻的回族村子住了5天,刘华基本天天如此。另一件事是村里有一个名叫“野蛋”的孤儿,爸爸死了,妈妈跑了,刘华竟一直寄钱帮助她。

  前两年,周秘书长偶然碰上他们县里的人,听说刘华一直默默无闻地帮助野蛋。老乡们说这娃儿命好,碰上贵人了,现已经完成学业到省城来工作了。打那以后,周秘书长再也没有遇上刘华。不觉中自己到机关也有些日子了,上月在为青海玉树遭地震捐款的群众大会上,与刘华打了个照面,当时的刘华没表现出过分的热情,一切仍是那么淡定。

  郝秘书长临离开前夕,与周秘书长交换工作意见,谈到各个处及各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时,重点介绍了刘华,虽然话语不多,但很有分量。周秘书长记住了,这是一个能力强、作风硬,但争议颇多的个性化女干部。他又想起到任不久,到省委大院开常委扩大会中途休息时,陈志安把他拉到一边,对他说到刘华。陈志安说:“老周啊,刘华这人虽说在机关多年,但她很单纯,很实干,不善于与人周旋。尤其是对领导,你要保护这样的女同志,不要搞年龄歧视,对此我拜托你了。”……

  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郝秘书长临离开前夕,与周秘书长交换工作意见,谈到各个处及各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时,重点介绍了刘华,虽然话语不多,但很有分量。周秘书长记住了,这是一个能力强、作风硬,但争议颇多的个性化女干部。他又想起到任不久,到省委大院开常委扩大会中途休息时,陈志安把他拉到一边,对他说到刘华。陈志安说:“老周啊,刘华这人虽说在机关多年,但她很单纯,很实干,不善于与人周旋。尤其是对领导,你要保护这样的女同志,不要搞年龄歧视,对此我拜托你了。”

  周秘书长到任后,刘华从未去看过他。可周秘书长认为,这是她的个性,并不是她小看新来的领导。周秘书长认真倾听了来自各方的舆论和反映,他感到群众对刘华是认可的。他心想,这样的女干部耽误不得啊,得马上争取党组的理解、群众的支持,赶快提拔了。

  这些年,刘华没有一点升迁的迹象,信息中心就是一潭死水,没有一丝波纹,这种影响是全方位的,有些熬不住的人早就调离了,马婆婆也要离开了。

  这么些年,马婆婆就像路边的野草,山野里的一匹马,她不会与领导套近乎,不愿花时间和同志们忽悠,在机关混了5年,还只是个副主任科员。马婆婆心想,自己是机关里仅有的几个博士之一,却得不到肯定。信息中心新调来的唐副主任最大的能耐就是酒量大,围棋水平高,其工作质量、水平简直无法与自己比。可这位当年的唐科长有项绝活,跟领导特别紧,领导在哪他在哪。有人说,秘书长家刷马桶的刷把都是他买的。此话不为过,的确如此。“付出”大当然“收获”也大嘛,当副主任也是情理中的事。满腔热情的马婆婆目睹这一切,她寒心了,觉得真的“混”不下去了,这机关怎么到处是整人害人的“机关”。原来立志要大展宏图,这一切渐渐变为海市蜃楼。

  就在这时,一个偶然的信息,使她的命运发生了质的变化。那是下班后的一个黄昏,同往常一样,同志们有的吆三喝四聚会去了,有的借故悄悄溜了。而马婆婆习惯于在办公室上网,既可躲过乘车高峰期又能打打游戏放松自己。页面无意转到了金融栏目。突然她眼前一亮:太阳证券公司招聘,什么条件她都符合。最诱人的是,月薪8000元,这闪着金光的数字强烈地吸引着她,勾起她浮想联翩,这可是自己每月工资的两倍半啊!但转念一想,这一走,此生就与铁饭碗无缘了。她心里七上八下盘算开了,她把彼此利弊作了比较,很晚很晚才离去。走时,她还记着把太阳证券的招聘启事打印一份放在口袋里,她要再进一步认真琢磨琢磨。

  夜深了,身边传来丈夫均匀的鼾声,马婆婆辗转难眠,她知道如果离开办公厅,就如黄河之水一去不返;如果不去,留在这里又憋气。还有那月薪8000元在强烈诱惑着她,刺激着她的神经。在迷糊中,她终于昏昏沉沉地入睡。梦中的她已经离开了办公厅,正准备去证券公司上班,突然心中空落落的,好后悔。这下,她猛然惊醒,一看才凌晨4点多。可她再也无法入睡,最终她决定了,还是不去应聘,就留在办公厅。

  又过了些日子,那天是星期一的上午,办公厅通知开会,传达厅分房方案。马婆婆兴奋极了,她可是久旱盼甘露啊。她在心中庆幸,还好没离开办公厅,自己是无房户,怎么也会上头榜。于是她早早地到了会议厅,静候佳音。可是整个方案就是绕开她走,要么到厅工作10年以上的,要么任实职的正处级以上的干部……天哪,自己根本边都沾不着。她决定找秘书长说说去,于是鼓足了十二分勇气敲开秘书长的门。今天运气好,秘书长正坐在办公室,挡驾的秘书也没在。马婆婆忐忑不安地走到桌前,开始了汇报。她说自己虽只是副科,但却是厅里几个仅有的博士,由于家庭困难,只住50平方米的小房,儿子都5岁了,组织上能否考虑一下。末了,马婆婆还强调加恳求地说:“我要求不高,旧房都行,至少我可以不还贷和付车费了……”

  马婆婆说的句句是实情,字字委婉动人,可是秘书长的心真是铁板做的。官到这份上,当然非常“理智”,听了这些发自肺腑的话,并没有感触。不过淡淡地说:“你的情况我很同情,但在办公厅得按规定办事。”……

  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马婆婆说的句句是实情,字字委婉动人,可是秘书长的心真是铁板做的。官到这份上,当然非常“理智”,听了这些发自肺腑的话,并没有感触。不过淡淡地说:“你的情况我很同情,但在办公厅得按规定办事。”

  几句话让马婆婆从头凉到脚,她知道完了,自尊心被深深地伤害了。她无力地站起来说:“秘书长,这太过分了!”这一句话浸透了她的伤感和无奈。

  在回家路上,她被迫决定去太阳证券。

  第二天是周二,她破天荒打电话给刘主任请病假。于是,当天马婆婆即按网上的招聘地址,带着学历证书、方案、作品、报告出发了。应聘在顺利中进行,主考官似乎对她的基本条件很满意,尤其是她在政府工作。

  又过了几日,马婆婆接到了太阳证券寄来的录用函。那天,马婆婆正在汇总各厅局交来的半年工作数据。一时间,她很难描述心中的感受,是兴奋、失落,还是惆怅、无奈。她环顾坐了几年的办公室,一桌一椅,还有那椅子上的方格垫子,这些时刻默默相伴的物件,现在忽然觉得是那么亲切,所有的静物都赋予了鲜活的生命,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她,与她追忆那过去的日日夜夜,这些无声的朋友包容着她心中的苦与忧。文件柜里放着她起草的“十二五”文件初稿的数据部分,下面注着引经据典的相关资料。与马婆婆一同完成这份文件的人都已经升迁了,而她还枯守着这堆废纸。她深情地打开文件柜,取出最下面那份她起草的刚报给办公厅的调研报告,上面有秘书长的亲批:“这份报告写得好,提出了一些有益的建议,值得大家重视。”

  抚摸着这份“报告”,马婆婆心中泛起了层层波澜,多少个繁忙的日日夜夜,恍如昨日,又浮现眼前。合上柜门,她把这份资料及那份“十二五”规划放在自己随身的小提包里,就这样斜靠在椅子上。天,渐渐黑了,办公室内没有开灯,窗外的灯光若明若暗映在墙上,更显室内人的孤独。她枯坐了很久,脑海中乱七八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,但想得最多的就是那8000元工资。虽说钱还未到手,但她脑海里已盘算好这份工资要怎么安排了。毕竟是学统计学的,数据很快就划分为几大块,三分之一为儿子读书储蓄;三分之一用来还房贷;剩余的三分之一作为日常家用。马婆婆很刻苦,家庭重担都压在她身上,而今对马婆婆来说,最压头的是几年过去了,自己还居无定所,贷款买的那间小小阁楼,一个月要还2000元。她再次环顾办公室,又细细盘算了一遍,还有哪些工作没完成。天黑尽了,马婆婆才关上门往家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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